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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现在肺部的损伤,比重症病人还严重,因为病毒吸入量很大。以我现在的身体情况,还没法工作。我没法下蹲,也不能长时间走路,起跳只能跳一厘米。长时间走路的话,腿部很酸,很闷。”

这是最近来自杭州一位新冠肺炎治愈患者的陈述。

一时间,消息不胫而走,一石激起千层浪,引发了广大群众的恐慌:后遗症会像SARS样严重吗?肺纤维化是唯一后遗症吗?后遗症能好吗?

其实,大家的恐慌并不是没有道理,毕竟前面有着“非典”的教训。当年的非典患者治愈后,多多少少都留下了些后遗症,生活质量大打折扣。再联想到此次有过之而无不及、铺天盖地的疫情,出现这种担忧在所难免,更何况此次的新冠肺炎病毒和SARS在基因序列上还有着80%的相似度。

不过,思来想去,还是要在这唠叨一句,对于这次肺炎的后遗症,其实也没必要过于恐慌。

为了便于解释,我们来和“非典”做个对比。

SARS治愈患者有哪些严重的后遗症?

SARS的后遗症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:

1.肺功能下降、肺纤维化:根据来自广州和北京的调查结果显示,非典患者康复后,有大量的人遗留有肺纤维化的表现和肺容积的缩小。

这是因为感染非典后,病毒致病能力较强,在治疗过程中肺部并发症较多,常常继发细菌感染,使得患者肺部损伤逐步严重,甚至出现胸腔积液、气胸、肺气肿等。当患者康复后,肺部的炎症渗出逐渐吸收,由于病程中大量上皮细胞坏死,故而肺间质增生较多,引起纤维化,产生限制性通气障碍,最终影响肺功能。

另一方面,肺内的病变以及胸腔积液还可以引起临近胸膜的炎症,使得胸膜增厚、粘连,从而影响肺的容积。

2.股骨头坏死:这也是多数非典康复患者遗留的后遗症,但是,这个后遗症却不是由非典病毒引起的,而是源自治疗过程中的药物——糖皮质激素。

用糖皮质激素治疗非典的目的在于抗炎,抑制机体的异常免疫反应,减少“炎症瀑布”对机体的进一步损害,同时可以减少肺部纤维化。但是,糖皮质激素的不良反应同样严重,除了激素性肥胖外,还会引起骨质疏松和骨质缺血性改变,最常见的就是导致股骨头的缺血性坏死。

3.肝功能损害:仅有部分人遗留有肝功能损害,遗憾的是具体原因尚不明确,不排除药物副作用的可能。肝功能的异常主要见于转氨酶的升高,根据随访数据来看,一般护肝治疗后都可以恢复。

那么,新冠肺炎的后遗症会像SARS一样严重吗?

答案:当然不会!

首先,此次的新冠肺炎和曾经的“非典”有着本质上的区别。虽然在核酸序列上有着高度的相似性,但是病毒本身的特点却是截然不同。虽然新冠肺炎的感染能力比当初的非典强,但是其“毒力”较弱,重症率和病死率远远小于非典,非典患者感染后很快会进入重症状态,而此次的新冠肺炎多数患者感染后仅仅是轻症或普通感染,不会轻易加重,继发肺部感染也较少,所以多数人肺部损伤较小,且重症肺炎者占少数,这与非典恰恰相反。因此,对于新冠肺炎康复患者来说,肺纤维化的程度不会高于非典。

再者,这两次的治疗方案也不同。有了上次“非典”的治疗经验后,这次的新冠肺炎治疗更加的规范化了。“非典”治疗方案中,由于病情进展较重,糖皮质激素的使用必不可少。而此次的感染患者,因为病情并不会迅速进展,主要还是依靠对症治疗,虽然仍没有特效药物,但是越来越多的“有效”药物的发现和应用,包括康复患者血浆的捐献等,临床治疗效果大大提高,糖皮质激素的需求自然不高。

肺纤维化会是新冠肺炎唯一的后遗症吗?还会有哪些?

结合非典的经验来看,肺纤维化可能不是唯一的后遗症,但其他后遗症需要时间观察确定。

就目前的报道和数据来看,截止到今日新冠肺炎成功治愈患者已有3万多例,出现后遗症的人数着实不高,严重后遗症的更少。虽是这样,但也并不意味着不会出现其他并发症,只是还需要时间观察而已。

目前出现最多的后遗症也就属肺纤维化了,且多数出现在重症康复患者身上。

除了肺纤维化之外,其他后遗症还可能有哪些?

就目前官方及媒体公布的数据来看,肺纤维化是出现最多的后遗症,但结合非典后病人的情况来看,不排除以下几个并发症的可能:

1.股骨头坏死:前文已经提到,股骨头坏死跟治疗过程中,糖皮质激素的应用有关。“非典”的治疗中,糖皮质激素是常规使用,而且剂量较大,常常用来进行冲击治疗,推荐剂量相当于2-4mg/kg/d。而此次新冠肺炎的治疗方案中,对糖皮质激素的使用态度为“酌情、短期”使用,剂量最大不超过1-2mg/kg/d。因此,大胆猜测一下,此次疫情康复者中发生股骨头坏死后遗症的情况会有明显改善,人数不会很多,不过仍需要长时间随访观察。

2.肝功能损害:同样对比“非典”的治疗方案,两次疫情中官方指定的治疗方案里用来抗病毒治疗的药物均是α-干扰素、咯匹那韦及利托那韦,在新冠肺炎诊疗方案第五版中明确指出,治疗时“要注意咯匹那韦/利托那韦相关腹泻、恶心、呕吐、肝功能损害等不良反应,同时要注意和其他药物的相互作用”。因此,再次大胆猜测,此次的疫情的康复者中,肝功能损害的后遗症也有可能出现,还需要时间随访观察。

后遗症不可怕,可怕的是后遗症是否能恢复?

肺纤维化能不能恢复?

因为对于后遗症的评估起码要等到康复后的3-6个月,所以这个问题目前很难给与准确回答。

但是能做的就是类比“非典”的经验进行预测。

首先我们要知道,新冠肺炎患者是如何出现肺纤维化的?

这涉及到病毒性肺炎产生肺纤维化的基本机制。

肺间质是由胶原蛋白、弹性素及蛋白醣类构成,从病理学角度来说,间质性肺炎是病毒性肺炎的特征。病毒进入肺上皮细胞后,肺间质内会有巨噬细胞和淋巴细胞渗出,并释放细胞因子等,增加毛细血管通透性并诱导成纤维细胞增生,进而引起浆液和纤维蛋白原的大量渗出,渗出的纤维凝集成纤维素,与坏死的肺泡上皮细胞碎屑共同形成透明膜,这便是纤维化的过程。

再来看看非典后病人肺纤维化的转归。

根据卫生部颁发的文件《关于推荐《传染性非典型肺炎(SARS)诊疗方案(版)》的通知》中提到,非典治愈患者遗留有肺功能降低和肺纤维化后,“随着出院时间的延长,多数病人遗留的症状可逐渐减轻直至消失,肺功能可逐渐恢复,肺纤维化样病变也可逐渐吸收,这与其他原因引起的肺纤维化有显著区别”。

而且,针对对新冠肺炎逝者遗体的解剖发现,肺部切片上有很多黏液状的分泌物,而粘性分泌物是可以在康复后缓慢吸收的,这意味着,新冠肺炎的患者肺部功能有恢复的潜力。

综合来看,可以预测的是,新冠肺炎患者肺泡内充满的是积液,等到康复后肺泡内的积液缓慢吸收完全,新治愈患者的肺纤维化会缓慢的恢复。同时,从临床角度来说,肺的恢复能力很强,虽不一定能恢复到像患病前的状态,但是满足日常生活所需应该没问题,只是需要时间罢了。

综上所述,针对文章题目中提到的三个问题,我们可以有简略的答案了。

后遗症会像SARS样严重吗?

——就目前形势来看,不会像SARS那么严重,只有重症患者会有较重的后遗症,轻症或普通患者出现后遗症不多或后遗症很轻。

肺纤维化是唯一后遗症吗?

——考虑到治疗方案的不同,可能需要随访观察是否会出现股骨头坏死和肝功能损伤等问题。

后遗症能好吗?

——新冠肺炎重症患者会遗留有不同程度的肺纤维化,随着恢复时间延长,肺纤维化会不同程度的改善,对重症患者来说,随不一定能达到患病前水准,但是满足生活所需应该可以。

所以,我们不用盲目担忧,要相信科学,减少恐慌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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